在吴文俊先生百年诞辰纪念会上的发言
张 伟 平
尊敬的各位前辈、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我很荣幸能够在吴文俊先生百年诞辰大会上发言。
吴先生无论在学问和人品上都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楷模。
在学问上,吴先生年轻时在法国学习的时候,就取得了被誉为“拓扑学地震”的革命性进展(这里仅列3项吴先生当时的拓扑学成就):
1、他通过引进被后世公称为“Wu class”的示性类,举重若轻地解决了当时倍受关注的“Stiefel-Whitney class”的拓扑不变性问题;
2、他首次提出了4维流形符号差(Signature)定理的正确形式(后由 Thom证明并由Hirzebruch推广到高维),从而成为Atiyah-Singer指标理论的先驱者之一;
3、他证明的定向4维流形都有spin^c-结构的定理,不但在当时惊动了拓扑学大师Hopf,更在近40年后成为Seiberg-Witten理论的基石!
在我年轻时,每每读Atiyah、Hirzebruch等的文章,都是Wu证明了什么,然后我们来开始。。。等等。可以说吴先生的名字,自我学业的一开始,就如雷贯耳。
在人品上,吴先生的与世无争、乐观向上的精神,在中国数学界有口皆碑。而他和陈省身先生之间浓厚的师生情感和友谊,更使我感动。早在80年代中期,张洪光老师编选《陈省身文选》时,吴先生就欣然撰写前言,公推陈先生为年轻一代学习的楷模;而在陈先生去世后,每当陈省身数学所有需要吴先生帮忙的地方,吴先生从不推辞,令陈所上下感激不尽。
因了和陈先生的关系,我也有幸在吴先生晚年和吴先生有过若干次的相聚,特别是在陈先生居住的宁园,可以和陈先生和吴先生近距离的接触。而且很惊喜地知道吴先生和我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看电影。而吴先生看电影的劲头似乎比我还大,有一次居然在宁园看到了深夜1点多(想想那时吴先生都80多岁了。。。),令人感叹。
吴先生的为人正直、品德高尚,也可以从下面他自己的话看出来(因为是在中科院发言,吴先生的这番话就更值得回味)。。。
吴老说:“我很是佩服华罗庚。陈省身对我个人的影响是没有人能比的,但陈省身和华罗庚,两个人比较起来我更推崇华罗庚。陈省身在外国条件好,没有那么多的麻烦,而华罗庚要困难得多。”
记得有好几次陈先生跟我提到,在国内发展,应该学习吴文俊。当然,即使陈先生不说,吴先生也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既然提到了陈先生,所以也允许我和大家分享一个小小的故事。因为在南开和陈先生经常一起吃饭,那个时候年轻无知,有时也会聊一些通常不敢和陈先生聊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我问陈先生,当初您在40年代就提出了Chern class,为什么后来不做了呢,要是您继续做下去,那Hirzebruch 50年代的那些东西不都是您的了吗?陈先生以他一贯的宽厚回答道:“好事不能让一个人都做了。” 而在另外一次谈话中,我提到了吴先生,说要是吴文俊没有回国,只要想到要做有理系数Pontryajin class的拓扑不变性,那么Novikov得Fields奖的结果不就是吴文俊的了吗。。。而陈先生的回答如出一辙:“好事不能让一个人都做了。” 陈先生对吴先生的欣赏、关爱由此可见一斑!
话说回来,吴先生虽然没有去做Novikov的得奖结果,但他回国后在逆境之中开创的机器证明的全新研究,再次验证了大家熟知的真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而吴先生身上所闪耀的金子般的光芒,将永远照耀我等年轻后辈前进的道路。。。
吴文俊先生永远是我景仰的前辈、学习的楷模!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