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松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前辈,与我的研究方向又不完全相同,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多少接触的机会,虽然我早就耳闻他的大名。例如我知道他是北大姜伯驹先生的弟子,后师从于菲尔兹奖获得者Freedman,等等。当然也听说了他和Birman合作的著名论文,以及数学家们乐意传播的一些逸事。凡此种种使我等后辈颇为神往。
后来在国内各种学术场合与晓松有了逐步的也是初步的接触。印象中这是一个低调、谦逊、温文尔雅的学者,常常面带的微笑使人领略一种天然的亲切。这或许是得了姜先生的真传?
晓松对数学界的另一个贡献是担任了《Communications in Contemporary Mathematics》杂志的主编之一。从他处理我的两篇论文的过程可以体会出他的负责的态度和乐于助人的精神。
记得90年代末的一天,我突然收到晓松的一个e-mail,希望我将几天前刚刚放到网上的关于全纯量子化公式的文章投给他的杂志。我当然乐于从命。没有想到的是,审稿人却提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问题。一般来说,当编辑收到这样的审稿意见,可以轻松地对作者说声抱歉,就此了结。晓松却没有这样做。他将审稿人的意见转给我,使我有机会表达我的意见。这样经过与审稿人之间的多个来回,最后我的文章终于被接受发表。我对晓松的发自内心的感谢是显然的,但似乎并没有当面表示,因为见面的机会不见得多,况且我想他也不愿意让某种同行、朋友之间应有的默契庸俗化。
投给晓松的第二篇文章是我和李维萍合作的关于扭结的L^2-Alexander不变量的工作。由于这个工作可以看成是晓松引进的扭曲(twisted)Alexander多项式的对无限维表示的类比,出于对晓松的原始性工作的欣赏,维萍和我共同的想法就是我们可以将相关论文投给晓松,以“表达我们的敬意”。记得那一年夏天晓松和诗宬兄在北大举办低维拓扑研讨班,我主动要求去讲我和维萍的工作,并且将我们的文章交给了晓松。令我们感到异常高兴的是晓松对我们的工作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直到在中科大上海研究院开张的会议上再次相遇,他还在和我讨论文章的内容。显然地,他仔细研读了它,并且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即便如此,作为主编,他还是将我们的稿件按程序送审,并且显然不是走过场的送审,而是真正交给有关专家审阅,因为后来的审稿意见和前面那篇文章一样,充满似是而非的挑刺。然而晓松又一次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最后经过和审稿人之间的大约六、七个来回,我们的文章才终于被接受!晓松的在不失原则的前提下的帮助,再一次使我感触至深!
晓松是一个可以作为榜样的人。
加油,晓松!
2006年12月16日,写于自Sydney回北京的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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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还是去了。。。
周末南开的邮箱又出问题。今天上午打开邮箱,看见王正汉的邮件的副标题是“Sad news”,心中一紧。果然是关于晓松的。终于没有熬到50岁的生日。呜呼!
回正汉邮件,希望7月底在南开的纪念会能够开好。
又想到当初和陈先生开的玩笑,说当所长4年后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 哎哎,但愿这两个地方都不要去!
珍惜生命!
2007年1月15日补记